2016年1月下旬,席捲北半球的寒流讓臺北落了雪.
作為一個單人店的廚師兼上菜兼洗碗,我非常不敬業的把雙手插進圍裙裡,圍裙裡頭還硬塞了一條騎車才會圍上的手鉤羊毛圍巾,自個一人站在毫無遮掩的壽司檯前,對著180度無死角(沒有任何擋風遮雨窗玻璃)的街景,簌簌發抖.
百年難得一見的下雪天,讓台北人全擠去陽明山,加上天冷,台灣人喜吃熟食或火鍋,那2天生意奇差無比,偶爾有熟客經過,也只要烏龍麵或味噌湯.
(猶記得爐火上慢溫慢滾的備料底湯,大都是我喝的....)
我偷偷瞄了手機上的現況報導「北車下霰了」、「新竹下雪馬拉松還照跑
」、「連台南都下霰」、「好多人跑去五指山和汐止山上看雪」、「台中平地4度」、「台北冷得超爽 0-5度,只要上山就有雪」
「龍山寺下霰啊」那邊分店的同事傳了訊息.
真的???
我抬頭看看風冷雨迷離的天空,跟闆娘報備了一聲後,終於把大衣給穿上.
闆娘臨掛電話前還問我:「明天要排休嗎?」
Of course!!!
隔壁服飾店的小美,說她要早點回淡水,她淡水捷運站下了列車,還要坐船渡河....淡水阿美走後,整排店面就剩下我和3c店營業.
3c店的裝潢很嚴實,把門一關上,不像我們站店必須忍受刺骨的西北風.
但3c老闆還是提早走人,把鐵門拉下前,還去百公尺開外的7-11買了熱咖啡,特地遞了一杯給我.
我不記得他跟我說了甚麼?也記不起自己回應了甚麼?(應該是要拿錢給他)唯有那杯熱美式所飄出的濛濛熱氣,我至今難忘...寒風淒切,無語凝噎,壯士義行,感人熱淚.
那一年,因為這場雪,青菜蔬果俱漲,害台灣人當年度沒有荔枝龍眼蓮霧西瓜應季水果便宜吃,一根香蕉比一大串香蕉貴;有陣子自助餐檯上老擺著廚師煎、蒸、煮、炸百變各種烹飪手法所泡製的急速冷凍虱目魚.
不應該落雪的地方,下雪了,簡直比南極還要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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