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飛的鋼琴少年－SKY RAY

當Vitus還是一個6歲的小男孩時, 最了解他與他感情最親密的爺爺,有一日邊忙著用木頭為他做一支迴旋鏢邊告訴他:『小時候,我曾列出最想作的工作十大排行榜;第一名用紅筆寫著飛行員.』

『那麼第二名呢？』睜著圓碌碌大眼的Vitus,好奇地看著爺爺用他那一雙佈滿粗繭的手心,仔細地摩娑著飛鏢邊緣的粗屑:『棺材師傅嗎?』

『我不記得了』啞然失笑的爺爺『其他根本不重要.』

但這支經過精心所打製的人造飛行器,從爺爺的手飛出去後,很漂亮地在天空轉了幾轉,卻沒有依照物理學原理飛回他的手中,而是打破廚房的窗戶;鏡頭中,瞇著老眼的爺爺(演員BRUNO GANZ)表情深思一會兒,最後望著破玻璃笑了.

這位生性睿智又浪漫的老木匠,也許是由那一支失去準頭的迴旋鏢,體認到任何一個自由的生命,都自有他所要運行的軌道.對於心智超過同齡兒童的VITUS,順其自然的從旁輔助或許會比用盡心思的勉強栽培好

7 (1).jpg - 年少

相較爺爺的豁達,欣喜自己擁有一個四歲就能在聽完生日快樂歌後,立即用玩具鋼琴彈奏;上幼稚園時, 即對著蹦蹦跳跳地學唱兒歌的小朋友講述全球暖化現象;會自己翻字典查paradoxan(荒謬)這個字的涵義;告訴他那個發明家老爸:『蝙輻的聽力是人的十倍』

Vitus的父母對於自己這個無師自通的天才兒子,非常地緊張和驕傲;媽媽用紅外線攝影機偷偷錄下保母和Vitus相處的情況;看到一個非常HAPPY地彈鋼琴、一個拿著拖把唱歌跳舞的『精彩』畫面...爸爸哈哈大笑、媽媽怒極攻心,認為她對兒子的關心是想獨佔Vitus的天分,兩位孝父孝母很有默契地把想當搖滾歌手的小保母給 fire out !

他們讓Vitus跳脫幼稚園的階段教育,單獨在家裡練琴,並開始四處尋訪名師來栽培他...Vitus的童年就在父母期待的注視下,逐漸地失去了正常小孩子該有的歡樂.

在Vitus童稚的心靈,喜歡音樂是源於他的興趣;看百科全書、翻字典只不過他單純的求知慾,但這位想把自己關在房間關到長大的6歲天才兒童,唯一能做的反抗,就是當母親又在一干名流前面,炫耀他的鋼琴天份時,心不干、情不願地在舒曼的「急流」前面,加奏一段「小蜜蜂」.之後便躲在隱密的小角落,用爸爸所發明的助聽器和望遠鏡試著了解大人的現實世界.

在琴鍵跳躍如疾風的十指彷彿不曾停歇,為失去自我憤怒的Vitus ,隨著韶光的流逝,漸漸地成長為一名十二歲就準備考大學畢業試的少年.

父母的過度期望、老師同學之間的排擠,讓心智還是一個12歲少年的Vitus,面臨了二十幾歲人才需要解決的人生課題,他的父親希望他當工程師,媽媽則想他成為一名鋼琴家;緊隨著傲世天分而來的壓力,猶如一張百密千結的巨網.迫的他喘不過氣,還在叛逆成長的Vitus茫然之下,轉而詢問爺爺的意見:

不想當蝙蝠專家、建築師、化學家...甚至連木工和飛行員都不想當,他對著爺爺說出了心裡的願望:

「我只想當個普通人.」並詢問爺爺「怎麼做？」
　

就像導演Fredi M. Murer爸爸的縮影：

「我爸爸不只是一個喜歡發明創造小東西、做做木工的人,他還是一個身體力行的哲學家,喜歡藉由圖像說人生道理.他曾教我,有時候為了保存水果,我們必須把樹砍掉.或是當我們遇到無法抉擇的情形時,就把帽子丟進小溪裡,讓大自然為我們解答.」

劇中的爺爺把帽子丟向河的另一岸之後,對自己這個天才孫子說：

「如果下不了決心,那就先捨棄一些東西.」　

返回現實世界的Vitus決定捨棄他180的IQ,在某一個雷電交加的風雨夜裡,揹著爺爺為他打造的人工翅膀,讓自己像一隻可以在天空自由飛翔的小鳥般地從十幾層樓陽臺上飛下來.

『音樂來自內心、來自手指和靈魂』

當天才的時候,Vitus心情很焦躁,但普通人的生活卻讓他若有所失和寂寞.大病初癒的Vitus,對琴鍵的觸感好像也隨著智力退化成一個普通人.

然而,一張俄羅斯鋼琴家Alexey Botvinov的巴哈《郭德堡變奏曲》CD,卻喚醒了他對音樂的熱情,讓他不在壓抑自己的才華,『假裝』是一個『普通人』

當悅耳的鋼琴聲在空氣中流洩時,Vitus憑著音感和過往的記憶,他的十指經過重新認知和詮釋後,在黑白琴鍵間翻飛出一串串的樂符.

三分之二的劇情概述完了.

有關天才過度早熟的人生經歷和過度壓抑的情緒,因為我從來不是天才,除了欣賞Vitus那一手與生俱來的好琴技,不敢有太多的感想;

天才的父母是否很難為,Vitus的爹娘對自己的兒子是不是太過緊張,過度期望,使其失去自我(天才的自我意識力通常比正常人強很多)差點造成一輩子的遺憾(Vitus想飛事件),因為我兩個小孩的資質跟我一樣普普,沒當過天才兒童的媽,我也不太解其中滋味;

把前半段劇情複習過三次的筆者我只有一個念頭,就是6歲的Vitus長的太可愛了!

至於那個長到12歲就只想要飛,卻一頭栽傻腦袋的Teo Gheorghiu; 爾後,竟又在巴哈內斂的郭德堡變奏曲拯救下,讓自己的IQ神乎奇蹟地重回180....這我就有點小小的意見!

我有意見的不是飛過十幾層高樓的他,終於懂得用左邊耳朵聽古典,右邊的耳朵聽嘻哈;

雖然我對音樂的了解很有限,十分缺乏這方面的專業來寫評論.但我過往所接觸過的人,卻讓我有這樣的認知;一個偉大的音樂家,不只手指要有天賦,在精神層面也應該同時吸收人文和藝術的知識,彈奏巴哈- 郭德堡變奏曲的Glenn Gould,除了是絕代的鋼琴家,也同時是一個語彙豐富,對宗教、哲學、美學....無一不熟悉的文藝思想家,他著重內涵更勝過鋼琴的演奏技巧.

從藝術轉去研究指數,靠著精算的頭腦,一邊心不在焉地練琴,再把所有的精神都投入股市,幫爺爺買飛機、讓爸爸順利的坐上CEO之位的Vitus,讓我很錯愕和哀傷!

我對導演在片尾穿插這位西裝畢挺打領帶,儀態和手勢都過於老練世故的神童,不.........股市操盤高手Vitus讓我足足迷惘了十幾分鐘,畢竟我喜歡莫札特更勝於巴菲特 !

幸好~

拉開這部電影的序幕也是替劇情畫上最終句點的尾幕———

在爺爺過世之後,獨自駕著飛機穿破雲端,順著命運勇往直前的Vitus是去找那位告訴他:「你彈琴不該是為了你母親或是為了我 ! 等你想為音樂演奏時再彈,擁有冷靜的理性和熱情的心,才能成為偉大的音樂家」的鋼琴家吉娜．維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