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KY RAY

兩母女是臨時起意,在傍晚的餘光中,跳往這班開往基隆的區間車.

機車引擎都發動了,才突然改變原先想去吃火鍋的決定,方向一轉,直直奔向火車站.

隨著火車前進的節奏搖搖晃晃了一個鐘頭,鄰座的人,從戴著大耳機聽隨身碟的男生換成幾個在公家機關上班的職業婦女後,我的耳朵就很負責的開始吸收一些「抓著同事一點語病、把柄,就玩得比工作還認真的〈我推你踩〉辦公室遊戲.」

閒涼主婦生涯那幾年,並沒有耐心聽這些,出來做事之後,對「明槍暗箭」此類招數,還不太懂得要怎麼有效閃避,故能從有經驗之人口中得知一、二,我像聽傳奇故事那樣聽得入神.

一旁的anna低頭吃著她的早餐+午餐+下午茶,幾顆7-11的關東煮配可口可樂,好詭異的味道組合!!

許多年沒來....兩個小孩上學之後,我就沒來過基隆,碼頭邊的建築物體儘管還是老舊,但入夜的霓虹、車流燈火倒映在腹地不算寬闊的海面上,風一陣陣的,艷光隨海浪沉沉浮浮,海港周圍漂流著屬於上世紀才有的氛圍.

下午一場雨,澆熄了夏日的高溫,只見傍著堤岸新造的碼頭上,男女老少,絡繹不絕.

覓得一處沒有大人、小孩玩追趕跑跳的角落邊,開始發傻.

拂面是「來自太平洋的風」,卻帶著海港特有的汙泥臭味.

但因為風大涼爽,比起呼吸忠孝東路四段機、汽車所排放的二氧化碳,讓人舒服許多.

 坐在堤岸的地板上,我極力地望遠,對邊燈火從靠緊的遊艇、船艦、渡輪....隙縫中閃爍,厚重的海平面上緩緩推動迷濛的光影,但都不敵那艘華麗的大遊輪, 左看、右看,無論從哪個角度,無論誰,只要看一眼就會被遊輪的璀璨之美所吸引.

....

我趴在港邊對著它半個晚上.

身邊的anna對我來回坐兩個小時車,專程跑來吹臭臭海邊風的舉動,毫無異議,還問我可不可以就這樣坐到天亮?

 ..『不可以!!!因為我呆會要去廟口吃泡泡冰....』很難得能這麼痛快又愉快的拒絕她的要求『我又沒吃關東煮配可樂,肚子很餓哪~』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亂扯新學校、新同學,還有旁人的一些愛情和生活習慣.

...anna問我『你以後會干涉我談戀愛嗎?』她說國中時代的同學有人已經連換NNNNNN.....男友,戀愛經驗很豐富.

 『會啊!!!』我回答得乾脆『大學之前不准交男朋友,』小姐,你今年才讀國中,我管你是天職,要我不管你&*%$#@.....才怪!!

 『抽菸呢?』她說有男同學抽菸被訓導處記過....

『我老到30多歲才學會騎機車;我阿母管不動我的時候,我才學會抽菸.』我無動於衷盯著鏡頭底的大船、小船『你比照我辦理!!!』

身為本世紀的女人,日常最大的課題,就是要會莊敬自強,處變不驚!!

無論是職場或家庭,親友或同事,本人早就被很多比這個更窘迫、難以應付的狀況給磨得十分厚臉皮.

 雖然明白沒談過戀愛,也不會抽菸的小屁孩那種想偷偷嘗試的心態,但是....為人父母者.....我這樣回答應該算很開明.

 想起某次和一對在公家機關服務的夫妻檔閒聊音樂,聊到女神卡卡和瑪丹娜,從小就練鋼琴的X太太連忙搖手『我女兒說她是妖怪...全身充滿罪惡』認同這兩位在西洋流行樂史上有很大貢獻的我,當場不知怎麼接腔.

『卡卡的舞台秀雖然很驚世駭俗...』anna說『但卡卡的音樂才華洋溢,鋼琴造詣超越周杰倫.』

『我也這麼想的』突然阿Q起來,自我安慰的以無禁忌的面對總比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否定現今青少年的種種問題來得好,問女兒『我不會很難溝通吧?!』

她搖搖頭又點點頭,大概覺得我時不時就很脫線的行為,讓她更煩!!!

夜色確實很涼.

我突如其來所遇見的那艘美麗大遊輪,在基隆港稍做停留又開走.

在我去廟口吃完蟹腳羹、烤章魚和芋頭+花生泡泡冰之後的海港頓時變得冷清.

 120814  16:22